“那你呢？现在你看着不是挺正常的，不回到原来的社会？”

“怎么回去？我身上的灰霾元素如此强烈，都不用检测，只要是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能发现我身上的不对。可是我有什么办法？我也不愿意给灰霾入侵，我也不愿意变得……变得如此与众不同！可是我有得选吗？”

“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？”

刘杰哼了一声，“别说我瞧不起你，我曾经也是特种小队的一员，而且还是金牌猎手。像你这样的白铁入门的菜鸟，在我面前真的不够看的。”

易凡笑了笑，并不把他的轻视放在心上，毕竟刚刚在外面战斗胜利的是自己。

“那行。发生了什么？”

“第十二号事故，你听说过么。”

“没有。和我说说。”

就曾经在三年前，刘杰受命前往一个村子里面营救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，就算是对方已经死了，那也要带尸体回来的那种，可是等他到了那个村子的时候，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。

整个村子刚刚被灰霾入侵，里面的村民都有些开始变得疯狂起来了。按照当时的要求，他是要把这里所有的村民统统杀掉，以保证灰霾生物不会复发。

“你知不知道？当时那些人大部分还是清醒的，他们向我们求救？”

在那个时候，刘杰完全下不了手，连着他的队员——那个弟弟，也一同拒绝动手。

队长很生气，准备亲自动手，也正因为如此，这个小队发生了严重的内讧。最终，刘杰和弟弟在一场大战之后负伤离开，而其他队员则是找到了任务目标，就此离开。

而村子，自然而然地陷落了。

可这要就这样结束，那么也就不会被称作十二号事故了。之所以叫这个名字，是因为在当时有个十二个村民陷入到了极端的疯狂里面，甚至是屠杀了好几个探索者。

虽然说刘杰并不愿意去杀害那些还没有完全陷入到疯狂的村民，可是这样的人，是一定不能留的。于是，他和前队员再一次并肩作战，并且以极其惨重的代价将十二个人消灭掉了。

而代价，便是三个特别行动小队重组。

刘杰在这场战斗中受到了重伤，并且被感染。可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，他原本还可以被救下来，回到正常人的队伍里面，或者说直接被杀掉，成为孤魂野鬼——可是他的队长没这么做。

“你就和那些人一样，在疯狂和不疯狂之间，来回跳动吧。”

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来自自己小队的话。听说没多久，他原来的小队就在另外一场战斗中全员死亡，没有一个幸存了。

“那你变成这样，你也有自己的责任。”遥夕毫不客气地指出来了刘杰自己的问题。

“我知道。可是我恨的是，我的队长背叛了我。我最多就是不愿意再那些轻度侵入的村民身上动手，我从来都没有在任何时候背叛过我的队员。他对我，太不公平了。”

“可是他已经死了。”易凡指出来另外一个问题。

“这就是这辈子也解不开的事情了。”刘杰很深沉的叹了口气。

“下个问题，这里的人都是哪里来的？”

“我说了，都是被社会和灰霾所抛弃的人。他们能够容忍轻度的灰霾，甚至不会因此陷入到疯狂里面，但是他们之前的亲友，家人，却会因为这点小事情而疯狂。呵。”

“你打算怎么做，在这里继续经营下去？”

“我也是被抛弃的人，易凡。既然这里需要我，我就继续在这里留下来，就这么简单。”

“不在回去？”

“永远不在回去。”

说到了这里，似乎也没什么好聊的了，易凡干脆就把最核心的问题提了出来。

“听说你是一个流派的代表人。”

“永夜。我想你听过这个名字了。”

“是的。我想问个问题，你们是怎么做到不被灰霾入侵的？”

刘杰摇了摇头，“这个问题太复杂，没法和你回答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灰霾之中有种能量可以与我们的人产生共鸣。而那些共鸣失败的人，会陷入到疯狂里面；共鸣成功的人，会变成完美的灰霾生物，比如说领主，比如说守望者；而不上不下的，就是我们这些人而已。”

易凡听到这里，基本上明白的差不多了，他起身往外面走去，看着这个奇怪的小社会，一时间竟然觉得这里还有些人情味，也觉得这里特别有意思。

回过头，他又继续问道，“那你的意思就是，有些人就算是被侵蚀了，也有一定的机会挽救回来？”

“理论上是。”

遥夕从旁边站了起来，“那么我们的问题也就问的差不多了。有机会的话，下次再见面吧。”

刘杰冷笑了一声，“你如何会觉得我们下次还会见面？在下次，你们可能都不知道死在哪里了；我也一样。”

“你需要我们。”易凡淡定地说道，“你刚刚出去，是帮忙把一些人的灰霾元素压制住，是吧。”

刘杰有些愣住了，下意识地把自己有些发黑的右手往身后藏了一下。

“我会定期给你带来一些抑制剂，帮助你度过难关，我甚至是可以帮你清除掉体内的灰霾元素，这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。但是我需要你答应我一点事情。”

“什么。”

“若是说我有什么困难，需要进入到灰霾中进行探索，甚至是需要研究一些问题的时候，我也会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
刘杰回头看了看躺在一边还是昏迷的弟弟，又看了看易凡，问道，“我如何相信你们？”

“你没有道理相信我们。但你至少可以试试。这笔买卖，你随时可以退出。”

说完了这些，易凡就和遥夕顺着原来的路回去了。

在这一路上，许多的人都在旁边围观，看着这两位‘与众不同’的正常人，眼神里面流露着羡慕，憎恨，愤怒，还有疑惑与悲伤。

就在马上离开之时，一只小手递了过来。

是那个小个子，他把易凡给的金币弄成了一个小首饰送了回来。